尘二

章三【千秋诉】

章三 曾经过往

主人？！在十里桃林见到楚留香的第一眼，红玉险些脱口而出，转眼注意到那满头黑发，还有眉目间藏不住的风流，她知道她又一次认错了人。不知一介凡人怎么能到这儿来，本着说多错多的想法，红玉看着来人没有说话。

“敢问姑娘，可认识此处的主人折颜？”

“……认识。”

“不知他可回来了？”

“不曾回来。”

“那姑娘可知去何处可以找到他？”

“……据我所知，这些时日上神一直与阁下在一处。”

这话的言外之意，楚留香当然不会听不出，他默了一默，然后道：“不知在下可否在这里等他？”

“……我并无权决定，阁下自便。”

“多谢。”

在楚留香做了个揖要往桃林深处走去时，红玉忍不住道：“不知可否问阁下几个问题？”

抬步的脚顿下，楚留香笑道：“姑娘请问。”

“阁下是如何进来的？”

“走进来的。”

“桃林外设有仙障，凡人应该进不来。”

“数月前我曾误入过这里，阴差阳错的成就了半仙之身……”不知人身份，但既身处此间，又识得折颜，应该也非凡人。这般猜想，楚留香便直言相告了，不想……

“什么？！”红玉听得是惊呼出声。

“姑娘怎么了，在下说错了什么？”

“……没什么。阁下自便。”说完便匆匆走了。

楚留香觉得奇怪，正想追上去一问究竟，却见人已化作流光，消失不见。

她好像认得他？这里面可是有什么秘密？楚留香一边想着事，一边往木屋走去。路过湖畔时，瞥见石台上放着的琴，不意中陡然想起初见的那几日夜里总见折颜一人坐在这里，膝头枕着琴却没有去拂，只是若有所失的望着湖面，满身落寞。想起往事，脚步不由停下，犹疑片刻，楚留香再次起步，是转了方向，往石台而去。

……

无意中的一拨，不止拨动了琴弦，也拨开了迷雾，看到了或许不该他看到的事。

“堂本刚，你怎么醒了？！”湖面中浮现出方才离去的红衣姑娘的身影，还有一个顶着一头乱发、揉着朦胧睡眼、有些迷糊的青年。他没见过这青年，却觉得十分的面熟。

名叫堂本刚的青年打了个哈欠，眨了眨眼，道：“红玉姐，这是哪里啊？我们不是在迷梦谷降妖吗？唔，我好像做了一个很美的梦，梦里……”想了好一会儿有些丧气道：“想不起来了……对了，红玉姐，师尊呢？”

“主人闭关了。”

“闭关？怎么会突然闭关？”

“降梦妖的时候受了些伤……”

“什么？！师尊受伤了？严不严重？都是我的错，我太没用了，连一只小小的梦妖都降不住……”又着急又自责的模样可见他师尊在他心中份量。

“好了，别自责了，主人会没事的，你先……”正说着，她身后的洞窟突然传出一声压抑的凄厉叫声。

“这……是师尊？！”一道残影闪过，人已冲进了洞窟，全然不顾一旁红玉的阻拦——“堂本刚，你不能进去！”

不能进去？为何不能进去？洞窟里什么都没有，有的只是一个满脸邪气的白发男子。这人？！楚留香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。

“你，你是谁？”

“好徒儿，你怎么连为师都不认得了？”

“师尊？！”

“不，堂本刚，他不是主人。”红玉随后而至。

“我不是紫胤，那我是谁？”紫胤？好熟悉的名字。

“你是魔！”

“魔？！”闻言堂本刚顿时化出法剑、严阵以待。

“好徒儿，你对为师指剑？”白衣男子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那本十分坚定的手颤了一颤，“红玉姐，这是怎么回事？他为什么会和师尊长得一样？师尊呢？师尊去哪里了？”

“堂本刚，主人他……”红玉面泛难色，显然事有隐情。

“你不敢说，是怕他承受不住真相，再次魔性侵心？哈哈……那就让我来说吧。好徒儿，你生来不凡，乃纯清之体，只不过至纯清气之中包裹的却是浓郁得犹如实质的魔气。正魔不两立，紫胤本该一剑了结你、永绝后患，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，非但耗损大半修为强行封印你体内魔气，还把你这半魔收为亲传弟子，细心照料、倾囊相授之外更半年为你施法加固封印。”这话无疑是承认他并非那紫胤，那他到底是谁，紫胤又是谁？

——胤堂——

“说来我真是该好好谢谢你，没有你，紫胤不会魔气入体，我便不会存在；没有你，紫胤不会修为渐衰、心神不稳，我也就没有机会压过他取得这具身体的控制权。好徒儿，你真是我的好徒儿啊！”

“红玉姐，他，他说的是真的吗？”堂本刚无助的看向红玉。

“主人曾说过，在他眼里一人的性命与千万人的性命并无不同，他皆珍之重之。主人悲悯，不会因为你身怀魔气，可能危害苍生就斩杀于你，也不会放任你为魔气所控，做出有害苍生之事。堂本刚，你无需多想，而现在也不是难过的时候。”说着化出双剑，看向那白发男子一字一顿道：“主人曾交代，若有一天他当真控制不住入了魔，让我们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他！”

“怎，怎么阻止？”

“封印他，或者，杀了他！”

“什，什么？！”堂本刚大惊失色，而那白衣男子则听得大笑，道：“就凭你们？不自量力！”

红玉却是满脸严肃，继续道：“堂本刚，你天赋极高，又得主人倾囊相授，只要你摒弃杂思、坚定信念，我们联手未必没有胜算。”

“可，可是……”声在颤，手在抖，那皮囊下的一颗心怕更是颤抖的厉害。

“没有可是！堂本刚，这是主人的交代，你要相信主人，更要相信你自己！”

“相信师尊，相信自己……”发颤的手渐渐稳下，连声音都透出了坚毅：“红玉姐！”

“堂本刚，你记住，眼前的不是主人。只有封印他，真正的主人才会回来。”

“我，知道了。”

“哈哈……那我就陪你们玩玩。”

湖面映出的应该是那人的记忆，琴弦拨得快了，那影像便跟着快；拨得慢了，人的动作也跟着慢。三人相斗，一阵光影闪动，听得一前一后的重物落地声，想是结束了。

“红玉姐，你没事吧？对不起，我……”堂本刚嘴角挂着鲜血，面上却是几分愧色。

“无事，不怪你。”红玉捂着心口眉头紧蹙，看来受伤不轻。

“哈哈哈……我早已说过，他是我的好徒儿，好徒儿又怎会忍心向师尊挥剑呢？好了，你们就呆在这儿罢，恕我不奉陪了。”

“站住！”堂本刚挺身拦住。

“好徒儿有话要说？”

“你不能离开这里！”

“哦？你能阻止得了我？”

“我，就算死，我也不能让你离开。”

“有意思。那你打算怎么阻止我？凭你手里的剑？”

“凭这里的结界。”不等堂本刚说话，红玉道。

“结界？”

“主人之所以会选在这个地方，是因为这里有上古大神留下的结界。结界一旦启动，谁也别想出去。为以防万一，我进来时就已经启动结界。现在我们谁也出不去。”

“……你以为我会被你几句话唬住？”

“不信你大可试试。”

几道法术打出，白发男子的脸色一时差到了极点。

“我们没办法封印你，但你出不去，也便不能危害世间了。”

“……好，好一个紫胤，好一个剑灵红玉！不过你忘了一件事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你们还在这里。我想你一定有法子打开结界。紫胤一定把打开结界的法子一并告诉了你。”白发男子十分笃定。

“……你以为我会放你离开？”

“不许伤害红玉姐。”堂本刚忙护到红玉前面。

“你会的。”白发男子邪魅一笑，却挥了挥衣袖把堂本刚给卷进了怀里。

“堂本刚！”

“红玉，他可是紫胤放在心尖上的人，你确定不说？”

“红玉姐，你别管，唔……”反手擒着人脖颈的手多了几分力，白发男子道：“好徒儿，安静些，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做些有趣的事。”

堂本刚却是挣了挣，半侧过头努力瞪向男子，道：“我才不怕你，有本事你就来啊！”

“好徒儿，你这样子还真是可爱，就连我都有些动心了。”说着竟是突然俯身到堂本刚耳侧舔了舔。

“唔……放开我！你放开我！”堂本刚的挣扎如同蚍蜉撼树，除了让人更为兴奋外毫无用处。

见人越发过分，红玉不得不喊道：“住手！”

“怎么，愿意说了？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呵，不好意思，就算你想说，我暂时也没空听了。”说着一道法术过去打晕了红玉。

“红玉姐！你做了什么？”

“你还是先顾着自己吧！小家伙，你可真香！紫胤还没碰过你吧？”

“你，你胡说什么？师尊才，才不会……”

“呵呵，紫胤这人素来假正经，表面上清冷寡欲，实际心里啊……”本是贴着人一边说话，一边舔|舐耳|垂，惹得人动|情、卸下防备、受他蛊惑，说到这处更动起手在人身上游走，“想这样，这样……”说一个这样就在人身上敏|感|处揉|捏一番，直把青年弄得呻|吟不断。

“你，你住手！你不是师尊，不是！”残留着一丝丝清明，堂本刚努力挣扎着。然而此时两人紧|贴在一处，挣扎无疑是在惹火。“乖一点，小家伙，否则别怪我用强！”男子的声音果然低沉了许多。

“放开我……”堂本刚却是不知，兀自挣扎着。

“这是你自找的！”

“啊！”